一年级学生朵朵的故事之爸爸要回来啦

饭后的秘密

朵朵把最后一颗鱼丸顶在舌尖上转圈圈，碗底的紫菜汤映出她忽大忽小的鬼脸。"作业小精灵要生气啦！"妈妈敲了敲她沾着米粒的作业本，本子上歪歪扭扭的"3+5"旁边，蹲着只戴眼镜的卡通兔子——那是爸爸去年教她画的"算术监督员"。

七点一刻，小企鹅拖鞋驮着朵朵"啪嗒啪嗒"溜回房间。台灯光晕里漂浮的橡皮屑，突然变成了加拿大雪松林的投影。她抓起铅笔给数学题里的胡萝卜添上翅膀，忽然听见书包侧兜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动——是上周藏进去的枫叶形饼干，早碎成了星星糖的粉末。

"咕咚——"朵朵对着空气做了个吞咽动作。当她踮着脚摸黑溜进客厅时，饮水机的蓝光正给冰箱贴上的全家福镀了层魔法银边。照片里爸爸的络腮胡扎得她鼻尖发痒，就像幼儿园中班毕业开庆祝会典礼那天他穿着蓝格子衬衫突然出现时一样。

"......签证终于办妥了？"妈妈的声音从虚掩的房门漏出来，像跳跳糖在可乐里噼啪炸开。朵朵手里的玻璃杯突然变成烫手的太阳，她看见视频画面闪过半截蓝格子袖口——袖口处还留着去年她画的小彩虹！

"妈妈是保密局特务！"朵朵炮弹似的冲进去，小辫子上的草莓发卡"咔嗒"弹到手机屏幕上。视频里的爸爸慌忙扶正滑到鼻尖的眼镜，露出眼尾新长出的皱纹，像书本里偷偷跑出来的小括号。

妈妈手忙脚乱要关视频，朵朵已经把自己扭成麻花钻进镜头："爸爸快看！我能用脚趾头给芭比梳头啦！"她突然掀起睡衣露出肚皮，"这里藏着和爸爸一样的西瓜纹！"

数学题里的北极星

回到书桌前，作业本上的小兔子全戴上了爸爸同款眼镜。朵朵用橡皮给"8-3"擦出个歪歪扭扭的飞机形状——去年爸爸就是用这样的纸飞机，载着她叠的千纸鹤飞过了幼儿园的屋顶。

"咚咚！"窗外的香樟树突然变成会敲门的巨人。朵朵慌忙把抽屉里的铁皮盒藏进裙摆，盒子里二十三颗星星糖正说着悄悄话：第一颗裹着爸爸衬衫的洗衣液香，第七颗粘着机场告别的咸眼泪，最新那颗藏着上周她在操场单杠上发现的四叶草。

"这道题应该......"妈妈举着苹果进来时，发现朵朵的草稿纸上画满了蓝格子迷宫。每个迷宫里都困着穿西装的火柴人，出口处站着扎蝴蝶结的小女孩，举着"欢迎回家"的彩虹旗。

深夜的星星加工厂

凌晨一点，朵朵的被窝拱成发光的蚕茧。小夜灯把被面上的海浪花纹变成流动的星河，褪色的加拿大枫叶明信片躺在枕头上，每片叶脉都用荧光笔描过几十遍。

"爸爸会不会变成圣诞老人？"她突然光脚跳下床，把所有带毛球的袜子套在手上。衣柜镜子里的倒影突然开口："需要驯鹿快递员帮忙吗？"吓得她打翻了装满千纸鹤的玻璃罐。

妈妈端着热牛奶进来时，差点被满地滚动的弹珠滑成冰上芭蕾演员。朵朵正踩着百科全书够衣柜顶层的铁皮盒，飘落的灰尘里飞出半截蜡笔画的机票——那是她给玩具熊办理的"探亲签证"。

"小云朵该充电啦。"妈妈去捞这个八爪鱼似扭动的小人儿。

"可是我的睫毛在开运动会！"朵朵鼓起腮帮吹动刘海，"左眼睫毛在比赛跳绳，右眼睫毛在玩老鹰捉小鸡！"她突然神秘兮兮地耳语，"妈妈，爸爸的行李箱里会不会装着会说话的雪？"

月光快递

凌晨三点的月光爬上窗台时，朵朵终于把自己裹成会呼吸的蚕宝宝。二十三颗星星糖在她掌心排成归雁队列，每颗糖纸都映着不同形状的月光：有爸爸公寓窗前的菱形光斑，有浦东机场跑道的流线型银辉，还有此刻透过她睫毛过滤成的碎钻星光。

"第十八颗糖说爸爸的咖啡杯裂了道小缝......"她对着蓝格子睡衣自言自语，"第二十一颗糖告状说爸爸的闹钟赖床......"数着数着突然笑出鼻涕泡，"最淘气的是第七颗糖，它说爸爸的护照照片像被抓拍的土拨鼠！"

晨光初现时，妈妈发现朵朵蜷在飘窗上睡着了。她的小肉手里攥着用皮筋捆住的彩色铅笔，每支笔杆都贴着歪歪扭扭的标签："爸爸的胡子能扎几个蝴蝶结？""多伦多的月亮有没有芝麻烧饼味？""行李箱轮子会不会想家？"

窗台上用橡皮泥捏的微型行李箱正整装待发，里面塞着晒干的四叶草、粘着彩虹亮片的创可贴，还有张皱巴巴的"通关文牒"——上面用蜡笔写着："此箱需装载个拥抱和0个亲亲，收货人：永远爱朵朵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