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

这首渭川田家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将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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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川田家》(唐)王维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  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王维,字摩诘,人称“诗佛”,是初唐代表诗人。宋人苏东坡评价王维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宋人阮阅编《诗话总龟》认为,画圣顾恺之“善画而不能诗”,诗圣杜甫“善作诗而不能画”,“从容二子之间者。王右丞也”。《渭川田家》体现了王维作品的一贯风格,即“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将诗情和画意融贯一体。这首诗是王维晚年作品,通过描绘田园风光,表达了作者希望摆脱官场和世俗羁绊,渴望归隐田园,过上轻松惬意、自由自在日子的情趣。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天色向晚的时候,总是农人归家的时候。这时候,夜色从大地上升起,渐渐遮住了光明的天空。暮色四合,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将最后一抹橙色光线挥洒在村落里的矮墙上,而在矮墙之间,则是顺着巷道缓缓归栏的牛羊。这是一幕令人感到温馨而亲切的画面,牛羊之后必有牧童,牛羊之前必有家人。家人期待着外出的孩子平安归来,孩子们则翘首远望徐徐升起的炊烟,在那矮墙之后,或许是简陋而便宜的家具,但却有爱意满满的家人守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你回来。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眼看天色转暗,村里的老人已经耐不住性子,拄着手杖来到门口。他们心里念叨着出外牧牛、放羊的小孙儿,斜着身子站在门口,翘首以待。夜色已经让柴门的下端开始失去光泽,而门的上端还在夕阳光照中折射出白色的光,那一道道年深月久的条纹里呈现的不只是一日的光线,更是家人对在外亲人的殷切思念。这些老人就那么站在那里,彷佛一阵风就会吹倒他们瘦弱的身躯,但是看着他们的胡须飘飘,看着他们的衣衫委地,当牧童真的归来之时,两个灿烂的笑容就会出现。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此时此刻,诗人突然听见有野鸡的叫声,在炊烟徐徐升起,暮色缓缓降落的时候,这样的声音显得如此清脆,又显得如此生动。这一声天籁打破了宁静的村野图画,让整个画面开始变得浮动起来。诗人突然想到,这正是麦苗抽穗的时候,一切春意盎然之处都在这时候开始萌动。村庄四周的桑树刚刚开始适应这新的节气,叶子稀稀疏疏,那些靠吃桑叶为生的蚕宝宝此刻还在酣睡。动与静,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纠缠交错,生命的气息就在这里平实而稳定地蔓延。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到了这个时候,在田地里辛苦操劳一天的农夫也都纷纷回家了。他们扛着锄头,拿着各种农具,陆续在村口相遇。张家大哥,今年雨水不错,看样子丰收有望啊!李家大哥,你说得有道理,我看今年秋天又能添上一头小牛啦!大家讨论几句农事,随口就说起儿女的婚事,家常琐事颠倒来颠倒去,每天都说但从来也没个够。今天在村口相遇,说不定明天就在一起喝上酒了。一顿酒下来,没准孩子的婚事也就定下来了。大家总是偶然相遇,依依惜别,一股真情在朴实的言语中洋溢而出,令诗人感到陌生新奇而又温暖舒服。

“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诗人看到眼前这一派闲适安逸的场景,不由心中惆怅,不知不觉默默吟诵起《诗经》中的《式微》这首诗歌来。“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诗歌的大意是说,因为“君之故”,自己不致遭遇着露水侵犯、深陷泥泞之苦,不由感慨为什么不归去。“式微”一词的字面意义是“天色将暗”,即天就要黑了的意思。诗人因为看到日暮之时村落野住的闲适和惬意,想起自己身在官场的身不由己和各种烦忧,自然难免心生去意,想要归隐田园,做一个每日里含饴弄孙的“野老”和“田夫”。

这首诗歌用词简朴,充满口语况味,而且用名词较多,给读者的想象空间比较落实。一旦读完全诗,一幅村居图就会如在眼前。前面八句写村野风光,后面两句则是诗人借景抒情。这一方面可以视为是承续,另一方面也可以视为转折。承续是指,诗人对村居生活的羡慕;转折是指,“闲逸”之景反衬出诗人真实生活的不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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