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伊犁的路上
要回新疆伊犁州可克达拉市工作了,父亲说,“带点煎饼回去吃”;我说,“不带了,太麻烦,新疆那边都有卖。”父亲接着说,“你们那边的我吃过,一般,机器加工的哪有自己手工烙制的好,带上”,我劝不过父亲,最终还是背包里装上了各种口味的手工煎饼。婶子知道我喜欢吃花生,特地炒了一大袋子五香花生,让我带在路上吃;小叔知道我对青岛啤酒情有独钟,给我悄悄地往背包里塞了一提;邻居家哥哥知道我喜欢喝红薯饭,让我带点家乡的红薯去新疆做饭喝……
每次临近回新疆前,家人恨不得让我把家里的所有好吃的全部打包带走。比如知了、蝎子、蚂蚱、蚕蛹等。
临走时,父亲悄悄地找了一根红色绳子,系在我行李箱非常醒目位置,目的是为了乘车方便区分。
除夕晚上,父亲与往年一样,在我的枕头底下塞了一个红包,我对父亲说,“都大了,不要了。”他说,“再大在我眼中也是孩子”。要回疆的当天早上,我悄悄地打开红包看了一眼,里面装有崭新的9张元,1张50元,4张10元,一张5元,4张1元。我还把钱包里仅有的元现金悄悄地放在父亲枕头底下,算是交换。
这一次,父亲按照母亲送我的方式,给我洗了几个红红的富士苹果,用餐巾纸仔细擦干净,装到了我的背包里。其实,我都懂,他就希望我一路上平平安安到达目的地。这些细节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10年了,我的家人一如既往。
行李收拾完毕,拔掉充电器那一刹那,心里酸酸的。要出发了,村里叔叔安排车送我到县城,由于父亲是新手司机,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心里踏实,小叔、婶子、弟弟还有叔叔坐在后排。
到达县城后,我们一起去任记羊肉汤馆吃饭。午饭后,一行开车又把我送到莒县汽车站。因为行李比较多,父亲跟几位亲戚直接扛着我的行李塞到客车的行李箱里。当我上车后,我示意父亲他们先回,不用管我。他们迟迟不走,非得等我离开后再走。没等一会,车辆缓缓离开,我朝父亲他们摆手,看到他们渐渐远去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上一次因为该死的疫情,两年没有回家了,不知下次回家要......
到达济南长途汽车总站,我跟一对夫妻一起拼车来到济南站。当我们到达火车站,下车时,我问他们去哪,他们说:常州。我在大脑中极速搜索关于常州的记忆,怎么也不晓得属于哪?我又开口问了一下“常州属于哪个省,”那位男士回复我,“江苏省。”然后他们也问我去哪,我说:“新疆伊犁。”他们异口同声:“那么远啊”。我笑着说,“还好,习惯了。”
拖着沉重的行李,在火车站无人售票厅取票,刚准备转身离开,这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问他,“大哥有事吗?”他……是一位聋哑人,示意我帮忙取票。当我刚准备把流程操作完之后,把票取出来,这时,我停顿了。我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我要教你。我重新开始操作流程,然后退出。他仿佛听懂了我的意思,仔仔细细地按照我的流程操作,最终成功取出一张从济南到长春的火车票。我准备转身再次离开时,他又拍了一下我,笑着对我竖起大拇指,然后作揖。我也用动作回敬,口中说道:“不用谢,应该做的。”
坐上了从济南开往乌鲁木齐的Z次列车,9号车厢20号下铺,车厢内5位男士,1位女士(住在我上铺)。这一行过程中,发现我上铺的女生也不胖,就是不吃饭只喝水。30多个小时的车程,用将近ML的水杯喝了至少5杯水。
说来也巧, 次乘坐的长途列车还是无烟列车,可把那些车厢内的烟民们憋坏了。到达一站,下去吸上几口过把瘾。回来时,都纷纷吐槽笑着说,“刚下去吸了两口,立马又被赶了上来。”
而我呢,坐在列车上,看书,看电影,看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地还被列车售货员的叫卖声打断,吆喝着:“啤酒,饮料,矿泉水,八宝粥”,中间停顿几秒钟后,紧接着吆喝“方便面,火腿肠”。
坐在火车上,一位上海的朋友问我,“你离开家人,跑那么远,你会哭吗?”,我犹豫了几秒后,回复说:“情绪到了,点到了,我也会动容。”
想想,每一次坐车,都会碰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
此刻,我正坐在从乌鲁木齐到伊宁的列车上,“叮铃铃、叮铃铃”手机响了,父亲打来的,告诉我给他买的东西已经收到了。我挂掉电话,接上一杯热水放到座位上,打开手机QQ音乐,单曲循环播放着歌手刀郎演唱的歌曲《去伊犁的路上》:
我在去伊犁的路上
母亲你把我凝望
你说路上高山多
要当心豺狼……
作者简介:
孙希栋,山东日照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第四师可克达拉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以“大学生西部计划志愿者”身份来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现就职于第四师可克达拉市,从事教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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