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NRENJIANGHU
藏地的虫草
文
施琪嘉
藏地的虫草是神秘的,神秘之处就在于它一般冬虫夏草在-米海拔上,夏天像草,冬天像虫,这种跨界的属性使得人们对之趋之若鹜,仿佛得一虫草就能得道一样,其实它的本质就是真菌。
从然乌湖出来到来古冰川的路上,我们就看见了一片广袤的草原,于是准备在此搭帐篷消磨一下午,远处就是雪山、冰川和草地。
我们在忙活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从远处驶来,车上一个六十岁老汉载着十岁左右的孙子。他们带着笑容走近我们打招呼,我们比划着,说要喝鲜奶,要开水,他们点点头,呲溜一下骑车离开,不久,又噗嗤噗嗤地开了回来。
他们不见外地坐下来,从背包中哪出我们刚才说的几件物品,鲜奶,开水瓶,然后笑眯眯地陪着我们。看我们喝奶、放无人机和骑摩托车,以及敲手碟。小男孩好奇地试着敲手碟,接下来就忘我地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慢慢地把茶泡好,邀请老人一起喝。
他比划着从孩子背包中拿出一把虫草,说三十元一支,野生的,要不要,我一看,问哪来的,老人指着前面的山坡,再指着孩子说,他挖的,我问有多少,都拿出来,他就倒了一书包,然后一根根地数,大约二公分的长度,偏黑,很像虫子,我相信是真的,马上拿一根放茶里,数出70根,大约元,我满意,准备装起来,老汉拍拍我,从他的背包里拿出另外的虫草,说这个60元一根,我一看,三公分长,白白胖胖的,干净,粗壮,和刚才的虫草比较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我开始对老汉有些观察了,看似粗犷的外表下其实有精明的算盘,先销一部分便宜和看相一般的,再用高品质的虫草来诱惑达到高价格销售。
我问他有多少,他又倒出一书包,我们数了50根,这样又去了元。我正准备歇口气,他拍拍我,拿出一根虫草,我定睛一看,这个简直是虫草中的巨无霸,和刚才相比,基本是升维的级别。老汉不紧不慢,面色不变地说,这个元一根。
这时我突然发现老汉是一个天花板级别的扫地僧,我说,拿十根,十根我试试。
老汉宠辱不惊地把一叠钱放进孙子的书包,说,那是他挖的,是他的钱,然后把其他的钱收起来,再收拾好给我们带来的开水瓶,鲜奶瓶,轻松地和我们告别,骑着车子离开了。天边远处,就是他们的帐篷,旁边有水,有草,有牛羊马,还有冰川,现在,手头上还有现金,这日子过得让人羡慕。
虫草的神秘在于产于高寒之地,冬天形似虫,夏天则以草的方式埋在雪山草地。它令人着迷之处在于虫草的双重身份,植物还是动物,是蛋白还是维生素,是虫变草还是草转成虫?
分析心理学中有一个概念叫转化,荣格把炼金术中发生的现象用于对人格塑造过程中的理解,几种不同的物质交合在一起产生完全不同的新的物质,其中的变化如何发生和发生后的走向完全无法预知。
但蚕蛹羽化的过程却是大家熟悉的,方向明确,从虫蛹到化蝶,或者蝌蚪转为青蛙,也可看到生物进化的痕迹--从水生到水陆两栖,但基本是生物到生物的过程,虫草的奇特之处在于它有跨界的融合和转换,虫草是虫在前,草在后,生物的发展一个是单向性,就是它只会朝着死亡发展,但生命的长短不同,动物寿命长者如龟,不过百年,短则如蝼蚁蝶虫,不过数天数月,而植物则经常动辄百年千年,所以虫草的转化不仅跨界,而且有着永生的意像,人们追逐虫草等物,意在不老和永生,但也有转化意味,有时只有活到一定年纪才对事物有所感悟,所谓早慧者多短命也。
弗洛伊德提出人类在存活的本能下还有求死的欲望,他称其为生本能和死本能。
在我们文化里,长生不老和永生是在生本能中有特色的另外两种本能,秦始皇派幼童东渡,去寻找长生不老的丹药,求永生使得人们求奇走险,炼丹时加上重金属银汞,真金,传说在秦始皇墓地存在着大量的银汞成分,很多服用丹药的人实际上死于重金属中*,但死后确有保鲜的功效,就是脸若桃花。
另外就是一些偏方奇方了,虫草就是其中之一,早年在新疆乌鲁木齐讲学时,学生到南山花高价买到一株雪莲,炖山鸡吃,当晚,学生的岳父住山上帐篷,惊呼而出,原来,吃雪莲气血过盛,无法入眠,帐篷顶上按习俗不同颜色条根根汇聚于顶柱,他躺在底下,顿时看见万千刀剑向他射来,他心有余悸地说,真是万箭穿心啊,我要回宾馆去睡。
看来,虫草雪莲大补不假。
荣格将转化的过程描述为自性化,一个人从社会的纷杂中收心,这种探索发生的转变可能类似于跨界的转变,虽然肉体还是那个肉体,但人已经不是那个人。其实,自性中的自我,对现实的他者已经不再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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